文化 | 富平县民间舞蹈“变马”
富平县民间舞蹈“变马”文/张玉顺李问圃
《变马》是流传于陕西省富平县张桥镇一带的民间舞蹈，因表演着用假腿在“竹马”上变换各种骑术动作而得名。由于该舞蹈以假乱真，气氛热烈，动作惊险，因此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每逢新春佳节，张桥镇附近的群众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而《变马)这一鲜艳夺目的奇葩，以其磅礴的气势，变幻莫测的表演而独具魅力，引动蒲城、渭南、临潼等外县群众纷至沓来，把春节庆祝活动推向高潮。
一、《变马》的渊源与发展
据明万历十二年(1584年)《富平县志・风俗志)记载:元宵、张灯，伴以面茧，曰“灯节”。......二十三日，少年作百戏状，沿街而行，若狂者然，曰“摆社福”。“社福”就是“社火”，它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逢年过节时所自发组织和表演的各种广场性民间艺术。由此可见，《变马)无疑当属“社火”一类。它的历史渊源，虽然史志未载，无从考究，但从其表演形式及道具结构诸方面来看，当属由跑“竹马”演变而成的一种熔杂技与舞蹈于一炉的一种民间艺术形式。
”竹马”本身是“死”的，只能“跑”，而不能“变”;“变马”却是“活”的，既能“跑”，又能“变”，那变幻莫测的动作和真假难辨的表演为这一民间艺本增加了活力和情趣。
富平的《变马》以张桥镇附近的原李村、上刘村、下刘村最盛，尤以下刘村“变”的花样最多。因与蒲城、渭南，临潼毗邻，旧时每逢春节演出时，邻镇的群众闻讯接踵而至，围观群众多达上万人，轿车百余辆，可见当时规模之大。
据原李村81岁高龄的李云亭老人讲，清代嘉庆年间，本村有一名叫李福子的商人，春节从外地回来，发现村里年轻人赌博成风，便想出一个办法，把他们组织起来学要“社火”。当时有一民间艺人名李志贵，能跑“马”。道具是用“竹马”改装的，用旧笤帚作成两只假腿，通在一条开裆裤子里，系在表演者腰间，身披棉袄，以遮掩假腿，使其不露破绽。表演时，两手随意摆动假腿，就可“变”出多种姿态，如“盘腿”、“斜坐”、“倒跑”、“纳顶”等马术动作。经过艺人们的长期摸索和不断改进，花样越“变”越多，达数十种之多、有“前盘”、“后盘”、“左骑”、“右骑”、“马背俯身”、“马背仰面”、“马背横俯”、“镫里藏身”、“马背倒立”等。
“变马”与“竹马”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从道具的制作来看，与“竹马”十分相似，所不同的是增加了旋转设备和假腿;从表演者的舞蹈步法来看，则与“竹马”完全相同。由此可见，“变马”是在“竹马”基础上发展和派生出的一种新的民间舞蹈形式。
新中国成立后，“变马”被搬上了舞台，这一古老的民间艺术焕发出新的光彩。1957年，由艺人刘凤继、刘聚兴二人表演的“变马”参加了陕西省第三届民间音乐舞蹈会演，获节目二等奖，并赴京演出;1981年参加渭南地区第一届民间舞蹈调演，获表演二等奖;1985年元旦参加陕西省民间舞蹈比赛，获节目三等奖。
八十年代初，对“变马”这一古老的民间舞蹈从内容到形式上都进行了大胆的改进和提高。1981年创作了《兄妹赛马》，1985年创作了《订亲)，并配上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民族风格的音乐及马蹄声、马嘶声等音响效果，使这个原来只是单纯表演马术的民间舞蹈焕发了新的生机，有了故事情节，有了人物性格，从而塑造出更加光彩照人的艺术形象。同时，对原来的服饰、道具也进行了更进一步的改进和革新，既能给观众以美感，又便于表演者操作、驾驭。尤其令人可喜的是，解决了过去多少年未能解决的一大难题，将表演者的双手“解放”出来，使得动作更加灵活自如，舞蹈形象更加逼真
感人。
二、《变马》的表演及其它
1.表演
《变马)的最大特点是以假乱真，运用假腿在马背上表演出各种各样形象逼真的马术动作。使人们在啧啧称奇之中获得美的愉悦。例如：做“马背仰面”时，表演者头部后仰，紧贴马背，要象人仰面朝天躺在马背上一样给人以真实感，再如表演“马背倒立“时，舞者必须在一瞬间将两条假腿直立举起，而将头部隐蔽于开裆裤内，观众眼睛看到的则是一幅惊险的《马背倒立图》，令人叹为观止。
《变马》 最早的表演形式是一人驾马， 一人引马 (引马者俗称马童)。引马人手执小锣，配合驾马人做出各种各样随意的动作。也有四人表演的，即两人驾马，两人引马。建国后多为两人驾马表演的双人舞蹈。
《变马》 的表演分场地表演和行进表演。场地表演时，每完成一个动作，舞者必须恢复常规骑马姿态，然后再准备做下一个舞蹈动作，显得张弛有序。同时给表演者以休息和缓冲的机会，由于在广场表演。为了让周围的观众都能看得清楚，每表演一个动作都要绕场一周， 然后再变换新的动作。行进途中表演时，引马者与驾马者交错穿插，做出“龙摆尾”、“前盘”、“侧身”等难度小，操作简便的舞蹈动作，既变换了花样，克服了单调感，又不至于影响整体队列的进行速度。
2. 服饰和道具
《变马》的服饰、道具至关重要，如果离开这一整套严密、 科学的服饰与道具，就谈不上表演《变马》。
服饰一是斗篷，主要起着拖盖假腿的作用，同时也使得舞者显得威武，潇洒、虎虎有生气：二是开裆裤一条， 假腿两只，假腿通在裤管之内，舞者主要是依靠它来完成各种马上动作的。
道具主要是有着特殊装置的“竹马”。“竹马”腹中有两只铁圈，一里一外，外圈系在“竹马”背内，里圈挂在舞者腰间。里圈上有六个小钩，上面两钩用以系身，下面四钩套上外圈，这样，“马” 就可以随着表演者的意愿而灵活自如地转动。
表演时，舞者经”马“腹内钻出直立，使外圈挂在里圈的四个小钩之上，这样”马“就驾起来了，人的身体亦能灵活转动。舞者双手执假腿分别垂于马身两侧，人的 两条胳膊始终当成两条腿使用，做出各种动作和姿势。
3.音乐伴奏及音响效果
《变马》的伴奏音乐主要是打击乐，配备有老鼓一副、锣一副，大铙二副，演奏时要根据舞蹈节奏变化而定，舞蹈动作受节奏限制，打击音乐起烘托气氛的作用。
建国后，又利用唢呐、木鱼等乐器，增加了马嘶声、马蹄声，再加入悦耳动听的“串铃”效果，使得气氛更加热烈欢快，艺术形象更加鲜明生动，大大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4.《变马》的社会功能
《变马》最主要的社会功能，就是群众自娱。每逢新春佳节，锣鼓喧天，万众欢腾，张桥镇附近村庄的群众载歌载舞，并以这一与 众不同的民间舞蹈形式，抒发内心的欢乐，庆贺新春，预祝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值得一提的是， “变马”和禁止赌博有密切关系。这一点， 不论从老艺人的祖辈相传，还是从其“开场白”中的“一心禁赌跑竹马"等语句中，都可以得到佐证。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的确是难能可贵的，无疑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那种重视发展群众文化娱乐活动，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 引导青年一代走正路，抵制歪门邪道的做法，在今天也仍然值得我们借鉴。
总之，《变马)和一切为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一样， 是劳动人民力量和智慧的结品，是庄稼汉的集体创作。我们相信，社会主义制度为《变马》的发展提供了优越的艺术创造条件，它的舞蹈内容将会不断出新，它的表演技巧将会不断提高，这朵深受群众喜爱的小花，在我国的间艺术的百花园中，一定会更加绚丽多彩。
来源：《富平文史资料汇编》（下卷） 主编：张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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