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堡地名琐谈
村堡地名琐谈文/张继周
地名是一方地域自然或人文实体的专有“名片”,其命名缘由迥异不同,但却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和文化内涵。地名起源除因地而得名、因人愿而得名、因物像而得名以外,大多地名源自姓氏。因此对地名文化内涵的进一步挖掘与研究,不仅可以洞察到地名实体的历史、地理、乡土等文化线索,还记载了姓氏在这个地区演变过程的痕迹。我县村镇地名文化内涵丰富,深深地融入了县城文化的精髓,特别是以姓氏命名的地名,成为本县历史文化的印记,是研究姓氏演进的“活化石”和镜像窗口。关心某个地名,也就是关心这个地方的文化内涵。
笔者近年来潜心于对地名文化的探索和研究,曾深入附近一些村镇走访寻踪,从而发现这些地名这些古朴的地名,蕴含着人们对特定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独特的认知和思考方式,记录着中华民族在长期历史进程中形成的价值观和审美理念,是民族悠久历史的见证,是文化延续和传承的重要载体。以姓氏命名的地名,所具备的指向性十分明确,它作为一种历史的遗存,不仅存在于文化的记忆中,更存在于当地人们的感情中。在我县以姓氏命名的村镇地名中,有三种情况值得思考。
一是村镇以姓氏命名。即村镇以某姓居住最早而得名,现虽无某姓人家,但地名已成,至今未变。富平境内广为人知的姓氏地名有:薛镇、曹村、雷村、淡村、东上官乡、臧村、齐村等,另外还有一些小地名:如老庙新店村的新姓、广化村的广姓和化姓、吴谷村的吴姓和谷姓、常乐镇的常姓和乐姓、美原镇利惠村的利姓和惠姓、瓜党村的瓜姓和党姓、沐惠村的沐姓和惠姓、薛镇吴邱村(今名杨范村)的吴姓和邱姓、流曲镇大岗村的大姓和岗姓、庄里南午村的午姓,城关镇集古村的集姓和古姓等等。由于有些村堡的原居姓氏早已匿迹,所以大多数当地人并不知其村堡得名的缘由,于是便臆断出许多故事来。如老庙镇广化村,说是古代为一座大寺院,号“穿衣寺”,是人们拜祭桥陵更换衣服的场所等,这个说法似乎有些牵强。
二是一村两名。我县有几个村,不仅有行政村名称,还有口口相传的第二名称。第二名称未之见于书面,但人们口口相传,广为称呼。如美原镇城西村又名“绳石村”,流曲镇大岗村又名“当王村”,昌宁村又名“香(乡)里村”,到贤镇新移村又名“休里(修礼)村”,刘集镇北甫村又名“柏梧村”。一村两名,反映了姓氏文化在当地演变的过程,也反映了地名是最脆弱的文化现象之一。应该说,口口相传的第二名称,是当地最早居住的先民姓氏,以姓氏得名,后来由于战乱、瘟疫、迁徙等因素,最早的一波先民消失了,第二波先民从他处迁来,有些地名保留下来了,有些以自己的姓氏,重新命名村名。据考证:绳、石、大、岗、当、王、香、乡、里、新、移、休、修、礼、柏、梧、午等,都是古代先民的姓氏,只是在当地已不存在,因而人们不知所以然。上述五个村中,绳石村因位古频阳县城之西,后来易名为“城西村”;香宁村(乡里村)因北有福昌寺、南有普宁寺,故各取一字名曰“昌宁村”,祈求昌盛安宁之意。而大岗村、新移村、北甫村,则皆以第二波先民姓氏而得名。尽管当今有的村落并无最早原居姓氏,但早先的古地名依然存留于民间,且口口相传。
三是以“坊”为地名。按《蒲城县志》记载,金、元时基层行政组织实行“乡、里、坊”制,“坊”为基层组织的名称,不能理解为作坊的坊。蒲城在金、元时有68坊。至于我县有多少“坊”?史书无载不可考,但现知境内以“坊”为地名的有十六处。这十六处地名是:雷古坊、五吉坊、安乐坊、宏化坊、仁义坊、善宁坊、果坊、开善坊、孝义坊、代理坊、纳衣坊、何仙坊、树连坊、神芝坊、姚一坊、十八坊、土门坊。其中因地因人而得名者有土门坊、姚一坊;因物像而得名者有擂鼓坊、五吉(金木水火土五行均吉利)坊、何仙坊、十八坊;因物产而得名者为神芝坊;因姓氏而得名者有纳衣坊、树连坊、果(广)坊、代理坊;因人愿而得名者有安乐坊、仁义坊、善宁坊、宏化坊、开善坊、孝义坊。据考证,十六坊中的果、广、代、理、纳、衣、树、连、安、乐、宏、化、仁、义、善、广、开、孝、义等,均为古代先民姓氏。而以人愿得名者,是否为古代先民姓氏与地名构成巧合而大放异彩,今天的人们恐怕难以说的清楚了。
地名也是文化遗产,对地名文化遗产进行探索和研究,很有意义。从我县一些地名来看,有的已有几百年甚或上千年的历史。可以说:古老地名是中华民族文化史的见证,是中华文化的伴生物。保护这一文化遗产是一个崭新而艰巨的课题。我们相信,百姓对保护老祖宗留下的地名有感情,学术界对历史文脉得到保护会感到高兴,而探索和研究地名缘由会赢得社会的支持和关注。2020.05.06写于流曲如意堂本人是地名文化的爱好者。所言不一定正确,望方家多指正为盼。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