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古代杰出历史人物系列之孙丕扬(七)

冰雪

                      文/邢望贤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宰辅后的孙丕扬，同张居正一样，经历面对民苦的心理考验和执政考验。不做宰辅时，弹骇宰辅高拱，顶撞张居正与冯保，自己认为绝对正确，理直气壮，深信他们是做表面文章。但当了宰辅，一切看法都变了，这就如同王安石评苏东坡的题西林壁的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样，指出苏东坡只是未站最高处，有了高度，有了境界才“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万历十五年也就是公元一五八七年，孙丕扬的家乡关中大旱，粮食绝收，同官，富平，耀县一带，饥饿的人们竟然采石为食！面对乡党疾苦，面对饥饿的百姓，孙丕扬觉得自己责任，必须让皇帝知道情况，大明朝廷也应该有所作为。已经为宰辅的他，竟然送了一筐当地人采食的石头给万历皇帝，建议轻赋税，养民生。这个行为是不是又一个熟悉的张居正？是不是与张居正条陈的固本养民如出一辙？！
​       由于孙丕扬在刑部尚书任上的建树，在刑部尚书任上的作为，万历二十二年，即公元一五九四年，孙丕扬被万历皇帝提拔到六部之首的吏部任尚书。由他来决定官员的升迁罢黜，吏部自古这是朝廷的核心业务，是六部之首。宋代改革先驱，文学家，诗人，《唐鑑》作者王禹偁曾说“三公论道，六卿分职”，这个六卿之首是吏部。张居正改革方案的其他虽然废止了，但他推行的百官考核制度却被万历皇帝坚持下来。孙丕扬刚直不屈，众官不敢徇私，他只忧虑显贵的太监的拜访。于是他创立抽签法，大选特选官吏，全部听凭他们自己抽签，请托属意之事无法施行，一时间选拔的人盛赞他无私，选官之事从此大变。其实他的办法是富平当地的土办法，在左右为难之时，把一切交给了运气，由运气去决定。这与他的前辈们，如杨廷和，夏言，杨慎，严蒿，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有了极大的区别。至少缺乏他们的刚断和自信。吏部工作本来既简单又复杂，看起来有权，简单，其实只要涉及人，一切都变得复杂。孙丕扬在刑部，在断案，在审判，在检察方面很优秀，但遇上人事，就略微显得不从容，不自信，不妥当了。面对党派，地方结派问题，孙丕选择退缩，三番五次地请求回富平老家去，去完成自己没有做完的《富平县志》。
​       起初，神宗虽然很想任用孙丕扬，但不甚信任。有所举荐，都录用了列在第二位的候选者。多次请求启用罢官的人，都宣告作罢。孙丕扬因为不得志，已经有了离去的打算，因此闭门不出达半年。十三次上奏，都没有答复。到了四月，神宗下温诏勉励、挽留，他才又开始办事。主事赵学仕是大学士赵志皋的族弟，因为犯事而面临降职，文选郎唐伯元将他定为饶州通判。不久赵学仕又因为以前的事遭攻击，给事中刘道亨弹劾吏部趋炎附势，言辞触犯了孙丕扬。博士周献臣的陈述，也对他颇有触犯。孙丕扬怀疑刘道亨受同僚周孔教的指使，周献臣又是周孔教的同宗，更加怀疑，又多次上奏请求退休。最后写信给大学士张位，恳求他起草旨令同意放他回乡。张位照他的话办了。孙丕扬听说了，又大为愤恨，称张位排挤自己，上奏极力抨击张位和刘道亨、周孔教、周献臣、沈思孝。神宗得到奏疏，认为孙丕扬不正直。张位也上奏辩解，请求告退，神宗又下诏安慰、挽留，而且张位的同僚陈于陛、沈一贯也替张位开脱。孙丕扬再度被责备，批准他乘驿车离去。
​       古人讲：“宁可给有才干的人牵马坠蹬，不给无能儿当军师”孙丕扬远离中枢，再一次证明此言不虚！万历皇帝根本算不上个明君。
​      再次回到家乡富平县的孙丕扬，终于可以完成自己未竞之事业，可以完成富平县志的修编。
​     万历皇帝最终还是思念孙丕扬廉洁、正直。万历三十六年九月，即公元一六0八年农历九月，召用他再次担任吏部尚书。他屡屡推辞，神宗不同意。第二年四月才进京，他已经七十八岁。万历三十八年考核京城之外的官吏，罢免与提拔都很恰当。又上奏举荐廉吏布政使汪可受、王佐、张偲等二十多人，诏令全部录用。
​       万历皇帝后期的几年，党派斗争更激烈，东林党已经成势，面对各地各种势力抱团的党阀官吏，年迈的孙丕扬再也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了。他不断受到东林党和各方势力的攻讦，他们认为：“欲除去福清，先要除去富平；欲除去富平，先要除去耀州兄弟。”又称：“秦脉被斩断后，我们可以实现抱负。”
​      孙丕扬以白首之躯回朝视事，不举荐贤明无以报效国家。先后推举隐居的贤人，像沈鲤、吕坤、郭正域、丘度、蔡悉、顾宪成、赵南、邹元标、冯从吾、于玉立、高攀龙、刘元珍、庞时雍、姜士昌、范涞、欧阳东风等人。神宗一向不录用旧臣，全部没有批复录用。孙丕扬又请求起用前任御史钱一本等十三人，前任给事中钟羽正等十五人，也答复作罢。孙丕扬二十多次上奏万历帝叶向高听说了，急忙上奏万历。万历诏令他乘驿车，并派有司问候。他在富平老家的大院居住两年后去世，享年八十三岁，封为太保。赐“三朝元老”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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