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与忏悔(九)

频阳雪松

                            邢望贤
      在迷迷糊糊中，我怎么在新郑，我怎么又变成苏东坡，哦中国文坛一家三父子的墓就在新郑，他们为什么不回四川眉山县呢？为什么不荣归故里？是呀，苏东坡活了六十四岁，我现在死了，和苏东坡一样一样，都是六十四岁，苏东坡的诗文不敢比，六十四岁却敢比！苏东坡的诗，文，书法天下一绝，苏东坡的豁达，乐观，随寓而安的心态，中国第一人！即便是乌台诗案，即便是被铁练锁拿，也没有悲伤情绪呀！高滔滔呀高滔滔，你是高皇后？你是高皇太后，还是高太皇太后呢？恩人呀，你的身份怎么转变这么快？你宁愿让儿子神宗，孙子哲宗，不给你自己过寿，也让他们先把我释放了！吕惠卿，章惇呀，你们一帮子坏东西，曾经是朋友，是知己，是同僚，可你们却想置我于死地！你们心恨的怎么下得了手！你们的心该有多硬？是石，是铁？唉唉，我的王弗去逝那么早！才二十几岁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的王闰之，你为什么也早早去了？是怕跟我受不完的罪吗？是嫌我认人不清，不分敌友，被朋友整死吗？王朝云呢？朝云呀，你年轻轻的，这把老骨头还靠你饲养呢！你们为什么也走了，那么急干吗？留下我这孤老头子怎么活呀！我看见苏东坡柱着竹拐杖一个劲喊着：“迈儿！迈儿！迈儿！”我哭着又醒了，妻子问：“怎么又哭了？说好的不哭！迈儿是谁呀？”我说：“我为苏东坡哭，他死之前一直叫着苏迈呢。”
       迷迷糊糊我正少年，大概七六年吧，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张元干的《贺新郎》和《鸟儿问答》。好笑，《鸟儿问答》说“不许放屁！”，不放屁怎么行呢！护土却过一会来问“今天放屁了吗？”毛*主席*都说了，不许放屁！为什么不听毛*主席*的话？为什么非要放屁呢？
      张元干和张孝祥是北宋末期，南宋初期最顶尖的爱国诗人，号称南宋双壁，也就是宝贝么。张孝祥做过杭州太守，他的《念奴娇，过洞庭》那才叫绝：
       洞庭湖青草，近中秋全无一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在南宋的时候，洞庭湖还不是八百里洞庭湖，那时候北边的叫洞庭湖，南边的叫青草湖，中间有长长的草堤，明初朱元璋大战陈友谅时，把草堤打通，南边的青草湖才融入洞庭湖，形成了现在的八百里洞庭湖。那时候，张孝祥在南宋官场很不顺，他支持李纲为代表的抗金派，被秦桧派的同僚攻讦，辞杭州太守，来到洞庭湖，他自认为对朝廷问心无愧，自认为冰洁玉清，表里俱澄澈！但是，污浊的官场并不认可！所以他象想象找一块人间净地，放下官场，忘记争斗，不分抗金与投降，而把自己融入自然中，融入美丽的洞庭湖中，那种美妙的感觉，那种超越了类烦锁的，纯净灵魂的体验，是给你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张元干的《贺新郎》更好！毛*主席*老人家都喜欢，我们怎能不喜欢？小时不知道为什么毛*主席*会喜欢，现在，我躺病房病床想明白了。当时宋高宗的南宋初创，朝内大臣分为秦桧为首的投降派，以李纲，岳飞，朝世忠为首的主战派。李纲的干将，张元干的知心朋友胡邦衡要北上抗击金兵，张元干写了这首送别诗：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尔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这首词的大意是，我在梦里梦游了我的大宋疆域，到处都是金国兵营和大宋兵营的对垒，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我们的京都汴梁，我们的大宋皇宫都在秋风中，变得一派肃杀凉，凄凉，荒芜。到底是怎么啦，把昆仑山支撑天地的柱子弄倾覆，造成这美丽神州到处混乱，造成千村万户都空无人烟，我们曾经的家园，竟成了狐狸和兔子的乐园！天上的事呀从来就高高在上，难以搞明白，及况且人老了后，看到一切会触景生情，悲愤不已，今天送你到南浦（江淹另赋中分别的代名词）。
      毛*主席*为什么喜欢《贺新郎》呢？那个时候，毛*主席*也是到了英雄暮年，毛*主席*一生的好战友**总理，已于元月份去逝了，毛*主席*最好的搭档，曾经的“**红军”的**委员长，也于七月份于世长辞了，年老的毛*主席*，一下子感觉到老年人生的悲凉，虽然大好河山依旧，但故人已去，愁味难消！就象张元干一样的感觉，人情老易悲难诉！只好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贺新郎》。我也反复念着这首词，想象着毛*主席*他老人家内心的悲凉，妻子和临床的病人听不懂，医生护士认为我精神出状况，净说些听不懂的话！悲由心生，为古人天天泪流满面！这不是典型的的精神分裂症么！
      迷迷糊糊中，护士又要抽九管子血，他们在我的静脉处，已经抽不出血液了，他们想从我大腿窝的动脉抽取，我生气大喊：“我已经贫血了，你们又不输血，还要抽那么多！不准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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