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与忏悔(四)

频阳雪松

                       邢望贤
      我平常很注意身体的细微变化，春节前回富平过年，年前年后生了两回气，过年后胃口不如从前，饭量也减少了约四分之一，体重也下隆了二三公斤，尤其是干家务活，平常在富平家里拖地，大走三千七百步到四千二百步之间，而西安家拖地，需要三千步到三千六百之间，不中也途休息，一口气可以干完。可是，过年之后，干一半就很累，需要歇十分钟左右，因此原因，我在四月十二号专门做了个全面体检，而且专门做了血液的五项癌症项检查，结果都很好，我还高兴地告诉我们大家庭成员，说自己身体很好，在大家庭群里，还晒了结果实图。虽然身体状况反复出现预警，我仍然坚信检查结果，那知检查结果也骗人！后来在交大一附住院，临床一个闫良的患者也说自相同的经历，自己的老公已癌症晚期，但闫良一四一医院的血液癌症五项检查结果仍然没问题，真是检查结果误导人，造成她老公癌症发现时已经到了晚期，五十六岁而过早去世！找到一四一医院评理，又能如何！
     五月二十八日，是父亲去逝两周年，我五月二十七日就提前回家，留妻子在西安管孙子。一人回富平，吃饭只好在外边先凑合，就到李琴汽修厂门口的渭南包子店，要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吃包时竟然觉得胸前卡顿，延时几秒才慢慢下咽，让我很疑惑，总觉得食道有问题，也是因为家族遗传基因，和我的亲人都与癌症有关的原因，例如，我的太祖父，祖父，八爷，父亲，大伯，九大都是被癌症夺去命！所以，特别重视，特别惊惕有没有癌症问题，天然的反应使我更觉得刻不容缓！于是，给我的小兄弟白桦打了个电话，我岳父和白桦的父亲，都曾经先后担任过曹村中学校长，彼此很熟悉，我告诉白桦吃饭卡顿的情况，白桦当时在外有事，但听了我的情况，在电话里特别郑重告诉我：“哥，你明天八点务必到我办公室来，你不能吃饭，不能喝水，我专门等你！”第二天我准时到他办公室，他简单地问了我情况后，就给胃镜室的陈万军打了电话，让我找陈万军先做个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再过来。当时做胃镜排队人很多，见到陈万军时，他惊奇的问：“哥，你怎么一个人来检查，嫂子人呢？”我说：“你嫂子西安管孙子，我家里有事就回来了，觉得身体出了问题，白桦让过来做个胃镜看看。”胃镜作完后，万军说：“哥，你不觉得痛吗？你胃溃疡很严重，必须做个大手术才能解决。”听了万军的结论，我还告诉陈万军：“如果是胃溃疡，吃半年药就好了。”万军说：“哥，不行，你的溃疡面太大，必须大手术！”对于陈万军的话，我其实没有去多想话中的味，他早已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白桦，万军，白桦又分别给我妻子打了电话，告诉了结果，也就是说，我妻子比我早知道检查结果。陈万军确认为贲门腺胃癌，这个结论和后来交大一附院的结果一样，可见陈万军代表的富平医院业务水平，还是相当高的。
     做完检查，我回到老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大家都在等我，我老表还开玩笑地说：“满屋里的亲戚都到了，主人才回来！”我告诉他们，去县医院检查身体了，人家说是胃溃疡，很严重的一种溃疡，然后就和舅姑打招呼，对于胃溃疡的病情结果大家都高兴。父亲二周年的祭祀祭奠活动结束，我招呼亲戚们吃了便饭，喝了一箱白酒。下午午息起来，觉得胃痛，是做胃镜时取切片的伤心疼，所以，给妻子打电话，说想喝面糊糊。回西安后，妻子告诉我，让平川已经联系西交大一附院，让明天去检查，然后安排住院。我还告诉她，胃溃疡没有必要。我又给我妹妹打电话，让她务必去县医院取切片检查结果，妹妹说，没有必要，手机上可以看到。我打开手机，果然结果出来了，叫贲门腺胃癌，说实话，我当下就崩溃了！这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一附院安排六月二号住院，我们全家沉浸在悲伤之中，尤其是我孙子哭着牵我的衣服，让我很少流泪的人，竟然涕泗流！所以，住院之前我发了一条微信：
           二0二五端午节感怀
        端午遇雨，偶尔看手机，刷了几遍古曲《归来》，有埙奏，有古琴奏，凄婉缠绵，回韵无穷，独立窗前，鼻沧然而心动之，为诗之曰:
             六十三年魔幻尽，
             如叶飘零是吾身。
             拜别红尘随佛去，
             怎奈回眸牵衣人！
    我的眼前，仿佛飘忽着我孤独而远去的身影，六十三年的我也许走到生命的尽头，唯一不忍心回眸的，是牵着我衣服的孙子！
       住进一附院，当时安排一个临时病房，房子有六个床位，如果第二天安排手术，才可以入住正式病房，我戏称为临时看守所，只待医生法官判决后才入正式监狱。六月八号轮排到我，我是自己走进手术室的，后面都不知道了。直到六月十一出院，我还以为手术做了，我妻子和兄弟姐妹把我拉回富平，轮番给我做奇妙的工作，后来才知道，霍教授打开后，觉得淋巴有点大，不敢下刀，征求家属意见，他们放弃手术！缝合的第七天，我发了最后一篇微信：
              偶感
        西去九万里，
        转眼才七天！
        亲人一声问，
        热泪落胸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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