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农民 | 务农生涯

不负韶华2020

富平农民的务农生涯
文/海棠雨

这段日子，每天天不亮，路上就有三摩三轮车呼啸而过，我总是被惊醒，然后便会滋生出一股莫名其妙地感伤，这份挥之不去的感伤里，明明有着怀念的味道。
黎明即起的他们，是我赶着去排队卖苹果的乡党们。看着一辆辆装满苹果，慢吞吞驶过的农用车，我就想起了小时候，想起陪着父亲缴公粮的场景。

大清早，吃喝完毕，在左邻右舍的呼唤声中，父亲就要收拾出发。那时候化肥用的少，农民施肥几乎用的都是自家土粪，所以，蛇皮袋子也是非常紧缺。装粮食用的，大多还是老式的麻布口袋。母亲心细，她给每个口袋的上端，都缝上了结实的旧布条，那是扎口袋用的。父亲一辈子做事谨慎，他对我说：“利娃，把你那毛笔拿来，咱给麻包上写个名字，粮站人多，乱的很！”于是，我的“大号”便被父亲用粗粗的毛笔字，印在了麻布口袋上。

父亲把粮食袋子扛上架子车装好，又用绳子勒紧，迎着初升的朝霞，他拉起了车子，我跟在后面推着。我的脖颈上，挂着自己最心爱的塑料水壶，那是三年级考试得奖后父亲给我的奖赏，里面装满了母亲早都晾好的凉开水，是给我和父亲在路上备用的。沿着石川河边坑坑洼洼的老土路，我们一行四五户人家，一步一步的赶往庄里粮站。

那时候的粮站条件简陋，除了偌大的储存仓库，除了过分量时用的磅秤和用来扬尘的大风扇，还有检验员手里拿着的比较先进的验粮器，其他的设备几乎没有。空旷的场地上，没有可供休憩的凉棚，农民们就顶着大太阳，坐在架子车橼把上排队。那时候的我太小，根本不懂父亲和邻居伯伯们的忧愁与紧张，只是在人群中不停的穿梭玩耍，还不时去粮站门口张望，眼光在街上努力的搜寻着，等着买那五分钱一根的老冰棍。

记得后来的一两年，随着政策的变化，觅子设立了缴粮的分站。在那同时，农村也开始有了新的农用机械：手扶拖拉机和四轮车。于是，我的父亲和乡邻们，缴公粮的时候就省去了好多力气和时间。

再后来，农民的生产模式开始慢慢转型，好多良田变成了果园。政府出台了惠农政策，不再要求农民上缴公粮。这样，种地的农人们，总算找到了“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良机。在自家的田地里，开始尽情施展个人的本领：有栽苹果树、伺弄梨树的，还有栽柿子树种菜的。古老的耕种模式改变了，能腾出来的剩余劳力，也都纷纷进城进厂，有的做生意，有的打工赚钱。大家都在各显其能，各尽其才，农村经济越来越活泛。

如今，勤劳致富的农民们已经彻底翻了身。富平成了名副其实的果乡，村村通上了水泥路，家家盖起了小洋楼，也实现了乡下老辈人梦里的神话：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摩托、电动车、手机、电脑，这些在农村也成了很寻常的物件。经济能力稍强的农户，还购买了漂亮的私家车。
只是遗憾，父亲前几年撒手西去，他老人家看不到这些年农村人的喜悦变化。父亲在世时栽种的苹果园，果树已经有了老化的趋势，斑驳粗壮的树身，彰显着农家岁月的沧桑。那至今还存留着的几树老“秦冠”，是我和妹妹的最爱，一直都舍不得挖去。因为，每年能尝上几个大红的秦冠苹果，是多么幸福的事，那里绵延着父亲最深沉的爱……

物质生活眼看着越来越充实，可身边农人们的抱怨声却越来越多。我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只能用最简单的文字，记录一个农民最普通的感受。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们，他们都怎么了？
原来的淳朴善良都演变成了现世的尖酸刻薄，旧时的热情互助被打造成了眼前的的嫉妒排挤，是人心的不古？还是社会的发展误导？

古人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一句大实话。再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我亲爱的乡党们，为什么不命令自己的灵魂跟上前进的脚步？人的欲望无止尽，可掌控欲望的能力全在自己。改变农民的自身观念，是多么刻不容缓的事。灵魂若是不能与行动同步，农民永远走不出小农意识的怪圈。
从幼年的懵懂走到成年后的淡定，作为农民的我，目睹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一系列变化，也深深地爱着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深深地感恩带给我温暖的父老乡亲们。

富平这片坚实的土地上，滋养着祖祖辈辈的农人，也将有未来的新农人在这里繁衍生息。爱我富平，发展富平，提高富平农民的素质，必须从个人做起。
众人捧柴火焰高，众志成城动天地。

作者简介：

海棠雨，富平梅家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