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河记事 | 捞 鱼

不负韶华2020

捞  鱼
文■赵福顺  

                       
那一年6月里的一天，一早就艳阳高照，天空一碧如洗，真是个晒麦子的绝好天气。

队长就让我们大伙抓紧时间，赶快把场上的麦摊开。大家就推的推，撮的撮，刮的刮，一个多小时，就把囤在场上的几囤麦摊开了。

麦子摊开以后，恩鸿叔就喊大家说，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在场上看着，翻着，其余人都下河一起捞鱼去哦。几个青年壮年当然高兴，一呼百应。我们几个小青年也是巴不得已！于是，一帮人就说说笑笑地向温泉河而来。下了塬，到了北桥上，来到温泉河边。我们就顺着温泉河南沿往下走。河边上到处是高高的芦苇。芦苇丛中靠河边有一条羊肠小道。芦苇叶划得人脸生疼，有的人光着膀子，苇叶划得胳膊和身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红印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来的拉蔓草，攀附在芦苇上，拉拉刹刹的，把人的肉皮都挂破了。人们用手拨着芦苇走，有时候还得低下头钻过去。芦苇丛中的苇喳喳鸟，喳喳喳地叫个不停。见人来，就扑楞一声，飞走了，吓人一跳。我们几个小青年对这苇喳喳鸟感兴趣。还看到过苇喳喳的鸟窝，鸟窝就建在芦苇上，不是很高。小鸟还是聪明得很，把两三杆芦苇交叉在一起，在交叉处用细草垒窝。窝里还是很精致，用牛毛什么的铺垫，里面有两三枚斑斑点点的鸟蛋。我们把芦苇扳下来，孵蛋的小鸟一下子惊飞了，可它又不愿意远离，在鸟窝旁喳喳喳地叫个不停，飞来飞去，还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只好放弃，叫小鸟啄着眼睛了可了不得。

又往前走了一节，河转了个弯，向南流去，快到东王庙后面了。河道稍宽了一点，见下面有个稍大一点的水潭。忽而，河里扑拉拉一阵水声，有人喊“鱼鱼鱼”，见有鱼逆水而上，弄得水扑拉拉响。大叔就叫我们往上走走，把鱼赶下来。然后，在水潭的下面岔上截网，我们八九个人一字排开，从潭的上面并排往下赶，想把鱼赶到截网里去。我们慢慢地一齐往前挪，越往前走水越深，人们都弯着腰，手在身体两侧，水漫到了胸前，漫到了脖子，漫到了下巴，只得仰着脸向前走。忽而，有东西碰了我的肚子，我下意识地两手往前一合拢，正好，抓着了。我忙喊，抓着了，抓着了。两手举出水面，就是一条大鱼。我好兴奋！大家都跟着上了岸，见是一条大鲶鱼，有两斤多重！截网里还有几条小鲫鱼。

抓上了鱼，尽管只有几条，大家还是很高兴。我自然心里更高兴，因为这条大鱼是我抓到的。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抓到的大活鱼！我们往回走，在河边，我们还看到九队的跟原，老黑几个也在捞鱼。只见跟原在水里用头往上一顶，有人就喊“蛇蛇蛇”，大家一看，一条绿色的蛇被跟原用头顶上一段来，蛇倏地一下子又贴着水面跑了，大家一下子就都上岸，再不敢下水了。人都走了一截了，心还因水蛇的事而突突突地跳，害怕极了！

回到场上，我们就一遍遍地推翻晾晒麦子。下午就装粮入库了。至于那条鱼谁做了，谁吃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们几个小青年只有跟着大家跑的份，分享鱼的事，就和我们不相干了。其实我们的心思也不在吃鱼上，跟着大家学干活，跟着大家一起玩，我们就很高兴，很痛快了！

温泉河捞鱼的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还是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如今政府正在全力以赴整建温泉河湿地公园，极力恢复温泉河原始生态，我们感到无比的欣慰和高兴！我们期待着温泉河的新生，期待着富平更加美好的未来！

2020/01/10